早在一个月前,林屿英就因为《繁星之夜》的晚会改编被柏云间折腾过,十来版编曲全部被否,只因柏云间自恋过头,坚持认为原版更能凸显他矫揉做作的气泡音。

    林屿英:口区。

    就算让他唱,也不要唱那么油腻。

    比起这个,他更在意还钱的事。是不迟疑,他当即给前老板打了个电话,“怎么才这点,您破产了?”

    “姓林的,你穷疯了吧,八百万还不够你花?”老板咬牙切齿,“等你过气了,剩下的钱就到账了。”

    圈里最忌讳身废名裂,老板不信林屿英会对漫天恶评无动于衷。就算被林屿英掌控证据,就算林屿英有真才实学,他依旧能煽动营销号和粉丝围攻而上,像闻到血腥气的鲨鱼,将他的观众缘撕咬殆尽。

    老板阴恻恻地低笑,“适可而止吧,为了你自己。”。

    林屿英目光慢悠悠地飘向远处交接的车流,不愠不恼,“没关系,反正该坐牢的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他无视虚伪的软磨硬泡,直击要害,老板脸发渐青,干笑,“暂时没那么多,你先用着。”阴阳怪气,嚣张得有恃无恐,与前几日心如死灰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
    林屿英眼珠一转,平静地说:“别耍花招,我不在乎玉石俱焚,只要你也不在意名声扫地、荡产倾家。”

    网上的流言蜚语,他毫不在乎。

    心理战出师不利,老板一时语塞,挣扎,“差不多行了,顶流大咖都是大价钱养出来的,你有什么?硬唱?粉丝买账吗?你根本不懂赚钱。”

    “不试试怎么知道呢。”林屿英垂下眼,磊落坦荡。

    “你通告都没了还硬气什么?就算有,口碑不也像上次一样被冲烂了?”老板咧开嘴,笑声沙哑,“你先想想怎么挨过这个冬天吧。”

    林屿英静静地听完,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“不劳您费心,一个月内,我要看到所有本应属于我的钱。”

    “嘟——”

    老板哑口无言,林屿英的淡漠自若让他无所适从,他像置身于一片消解所有情绪的雪原,周身一草一木都不容玷污遗世独立,他连脸红心跳的愤怒都显得无比卑劣丑陋。

    他郁闷地抬起眼,面前是僵站许久的柏云间,“交代你的事,都清楚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清楚了。”柏云间红着眼眶,别别扭扭挤出几个字,老板这几天见了他就烦,不停念叨他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如果法律允许,他早被掐死八百次了。

    “那就做得漂亮点,”老板舒舒服服地贴着椅背,瞧他一眼,像使唤误入室内的看门狗,“滚!”

    柏云间拔腿就跑,老板又低骂几句,低头翻微信,宛若找到精神支柱,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笑容诡异。

    他挥手招来助理,压低声音,故作威严,“准备一下下午和项先生的会议。”

    林屿英是很棘手,没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