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，一场久违的梦，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，头发稀疏的糟老头子手提一盏青灯，将发霉的竹简摊开在自己眼前，借着昏暗的烛光，逐字逐句地为自己讲解那些隐藏在文字背后的知识与隐秘。
等到讲授告一段落。
老头说，尘心啊，你知道为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？
当时不过十七岁出头的少年托着腮帮子，百无聊赖地回应道：穷了一辈子，到现在也没买上一套房？
老头一拍大腿，说可不嘛，光顾着学东西去了，就忘了余着些银两养老……不过这不是最遗憾的，最遗憾的是光棍了一辈子，到现在也没瞧见过黄花姑娘宽衣解带之后究竟是何模样。
少年便翻了个白眼，没好气地道：想看？我带你去青楼瞅几眼？问题是您老这身子骨……
老人连忙摆手，故作正经地道：我辈读书人，岂可入此风尘滚滚之地？
少年便又提议道：那我给您画几幅玉树春霜图爽利爽利？徒儿自认画工还是没得挑剔的，保管让您老人家过足了眼瘾！
老人搓了搓手掌，笑呵呵地道：那怎么好意思呢？
少年一挑眉毛，撇嘴道：那多不好意思啊。
老人一拍胸脯，今儿个谁不好意思我跟谁急！
少年自信一伸手，笔来！
老头儿屁颠屁颠递过来一支春秋狼毫笔，买一送一的那种。
少年再一伸手，墨来！
老头儿抠抠搜搜端来一小瓶墨水，叮嘱少年一定要节省节省再节省。
少年一挥大袖，笔走如龙蛇，一气呵成，丹唇珠玉、婀娜身段、琼鼻黛眉、青丝云鬓，跃然纸上。
老头一瞪眼，说我的乖徒儿，你这画的是啥？
少年理直气壮地道：黄花大闺女啊！没见过吧？
老头说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，谁家小姑娘衣服一脱身上全是墨点与方块的？
少年点了点头，哦，那个叫马赛克。
我这是手动打码。
……
李尘心缓缓睁开眼睛，呼吸绵长，目光看着被夕阳染黄的半边天空，轻轻扯了扯嘴角。
原来不知不觉，已经睡到这个时候了，想必那些孩子们，已经自行放学回家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