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怪异啊,过去皱下眉头都会心疼的人,现在在你面前哭,居然已经勾不起心底半点波澜。

    “我朋友的对象是妇联主任,有需要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。”夏光说完,抬腿便走。

    “夏光!”苏摇曳抓住她的胳膊,语气急促,“我们在一起四年,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我不信你说忘就忘!”

    “那抱歉,我真忘了。”夏光将胳膊抽出来,走时没回头。路过拐角她一把将躲墙后面偷听的朱鱼捞出来,“听够了没?”

    朱鱼脸通红,“什么听够了,我就是路过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啊,都知道跟我装蒜了。”看来关雪是真有两把刷子,兔子都能被调成狐狸。

    朱鱼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内容,心里止不住泛甜,挽着夏光的胳膊乖得不得了:“姐姐,你晚上想吃什么,我给你做。”

    “想吃红烧鱼、清蒸鱼、水煮鱼、干炸小黄鱼。”

    鱼鱼鱼都是鱼,朱鱼知道她是在故意跟她呕气,也不戳穿,干脆顺势调戏一把:“这么想吃鱼,那……我这条鱼你吃不吃?”

    夏光咳嗽一声,鼻尖红痣越发灼目:“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的……”虎狼之词。

    “我不小了,我下个月就要满十九了!”朱鱼强调,“过了十九我虚岁就二十,那样我和你都是二十多岁的人,你不准再拿我当小孩看!”

    夏光拍了下她的头:“小胡萝卜墩儿似的,等再长高点再跟我充大人吧。”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,气得朱鱼想咬她。

    关雪给朱鱼减了一些药又加了一些药,互补之后还是等于原来的量。对比职业生涯里那些不配合的刺儿头(例如某光),这小姑娘乖的简直就是天使。

    老规矩,重要的话关雪等夏光到家和她在电话说。

    “心态调整的挺不错的,继续保持。”关雪说,“尽量不要让她陷入回忆里,也避免接触能刺激到她的外力。她现在就是一块被压到极致的海绵,正在努力让自己轻轻回弹,表面上看一切乐观,其实稍微一点未知因素都能让她玉石俱焚。”

    “玉石俱焚”四个字让夏光打了个哆嗦,“这么严重?”

    “我没夸张。”关雪说。

    夏光想起朱鱼神采奕奕的笑脸,心头乌云不免再次出现,心事重重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咚咚咚”,朱鱼敲门,“姐姐,晚饭做好了,出来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夏光应声。

    晚饭当然没夸张到满桌子都是鱼,朱鱼做了盘糖醋里脊,炒了个地三鲜,又把网购来的冰草洗干净用烘焙芝麻酱汁调成了沙拉。

    夏光网购的进口猫粮也到了,三十最近吃惯了大鱼大肉,对于价格不菲的鸡肉粮还有点嫌弃,拿爪子在猫粮碗周围埋了埋才屈尊降贵啃两口。没办法,还有七只崽要奶。

    转学的事情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落实下来,一开始是找不到学校,后来是不想让朱鱼离开自己的视线。虽然说出来挺毁人设,但夏光觉得把朱鱼留在身边不仅仅是担心她的抑郁症,还有就是,她已经习惯了她。

    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,看不见摸不着,等你已经意识到它的存在时,哦豁,你逃不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