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女儿眉头微蹙,淑妃暗暗叹息一声,又道:“如今,你父皇封了四殿下为宁王,允四殿下出宫建府,工部那边,早已经在安排宅邸修缮一事了。因着这事儿,如今阖宫谁不看大皇子的笑话,大皇子妃在这宫里的艰辛就更可想而知了。”

    听着母妃这话,姜虞也只能安慰母妃道:“母妃,您如今怀着身孕,宫里的事情,您听一耳朵便是了,万不能因着这些事情忧心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顿了顿,又道:“至于父皇没给大皇兄封王,未允大皇兄出宫建府,虞儿觉得这事儿也并非只因着甄府婚宴之事,惹了父皇动怒。”

    “宫里这几位皇兄,若说功劳,谁又比得过四皇兄。而且,您也是知道的,那些言官们因着四皇兄非父皇亲生血脉,一直不肯罢休,父皇总不能这样任由他们闹下去,这节骨眼上封四皇兄,也算不得奇怪。”

    听女儿这么一说,淑妃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不过还是忍不住抓了女儿的手,颇有些感慨道:“没想到,这不知不觉,我们虞儿都会安慰母妃了。这几个月前,还为了一些事情和母妃闹脾气,如今,倒是真有大姑娘的样子了。”

    却说惠妃宫里,方才宫女才侍奉着惠妃喝了药睡下,可惠妃这觉又怎能睡得安稳,梦里,竟然又梦到皇上废了她的妃位,把她打入冷宫。

    冷宫那个冷啊,屋里也没地龙,惠妃被冻的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“娘娘,您醒醒!娘娘!”刘嬷嬷看她又被魇住了,急急便叫她醒来。

    惠妃猛地被惊醒,一身的寝衣却已经都湿、透了。

    宫女们忙拿了帕子替她轻轻擦拭,又换了身干爽的衣服。

    等一切都收拾好,刘嬷嬷低声回禀道:“娘娘,太后娘娘已经准了大皇子妃往静安寺替您祈福的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惠妃面儿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开心,还是一脸的不安。

    刘嬷嬷看在眼中,不由暗暗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那日甄府婚宴没能算计成广平侯,娘娘虽说办事不利,可也未吓到这般程度的。直到那日有消息传来,说是沈大人派人抄了侯家,还把侯老爷和几位少爷给下了大狱,打那晚开始,娘娘便不好了,日日做噩梦不说,还总是梦到被皇上打入冷宫。

    刘嬷嬷是劝也劝了,可娘娘的状况,却愣是不见好。

    偏这时,乾清宫还传了旨意出来,皇上封了四殿下为宁王,允四殿下出宫建府。

    娘娘闻着这消息,心里哪里能痛快。

    毕竟依着长幼尊卑,大殿下作为皇上的庶长子,又早已成婚,该第一个封王出宫建府才是。

    可偏偏,皇上像是忘记了大皇子一般。

    娘娘可不就怀疑皇上是因着她暗中算计广平侯,才故意压着大殿下的。

    对此,刘嬷嬷倒也不能说皇上丁点儿没这样的心思,可即便皇上有这样的心思,又如何呢?

    大殿下毕竟是皇上的血脉,只要等大皇子妃生下皇孙,封王和出宫建府,不都是迟早的事情。

    想着这些,刘嬷嬷又是对着惠妃好一通的劝,“娘娘,您可不能这样。您侍奉皇上这么些年,膝下又有大殿下,皇上即便是生您的气,也不至于真的降罪于您。”

    “何况,皇上也是知道的,您这些年为谁做事,不还是皇后娘娘?所以,单凭这个,皇上就更不可能拿您怎么样了。”